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劍鬼和小師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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劍鬼和小師妹

宋溫涼這邊幹脆已無人來追。

開拓境後期的修為, 沒有充足準備,來追他二人就是送菜。加上有不少入魔之人借著那道陣法裂口一同逃了出來,監仙閣已自顧不暇。

不過辜無眠同她說, 後面還有一個雲家的尾巴。於是二人又繞了一圈在城外歇息。

“今日之後繁蕪城必定戒嚴,恐怕到時候連蒼蠅也飛不出,我們不能再待在城內了。”

辜無眠邊說邊用術法將一圈草木折去,留下幹凈的一圈地方。

“嗯!”

宋溫涼的東西都還在城內, 靈藥、靈石、毯子、衣服、佩劍,白無咎說好用完就會歸還探心也沒有著落。如今又出了顧無恨的事情, 她心裏亂的和辜無眠剛剛折去的草木一般,面色有些僵硬和蒼白。

但聞言也只是咬了咬唇,強撐著應下了,沒有半分要發脾氣的樣子。

她素來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, 知曉城內情勢緊張。

辜無眠幫她記掛著, 抱劍依靠坐在樹前,先舒了口氣,隨口道:“東西不用擔心, 我一會兒也要回城取東西,到時幫你捎帶出來。”

“好。”宋溫涼說完又補充,“我聽你的。”

聽她這般答話,辜無眠莫名笑了笑, 額前垂下的碎發落拓。

宋溫涼跟了過去到他面前, 發現了他額頭上細密的汗,手也緊緊抱著他的本命劍, 一雙含星的眸子罕見沒有看她。

以身體蘊養本命劍的事情她聽說過, 但具體有什麽作用什麽章程,宋溫涼卻不知道。師父謝倦只同她說, 這是一個極端的法子,有利有弊,一句話帶過,告訴她不要用就算了。

這些時日,她發覺,每每辜無眠將本命劍藏入身體時都一副痛苦的模樣。

而今日辜無眠又將受損的修為強行拔高回原來的樣子……

“前輩,你沒事吧?”【看文工仲浩:不 加 糖 也 很 甜 耶 】

宋溫涼心裏擔憂,膝坐在辜無眠身邊,一只手扶在他搭在膝蓋上的手臂上,另手碰了碰他額前散落的發。

辜無眠除卻額頭的汗,看起來神色倒還好。他是習慣了疼痛的人,本命劍反噬的小傷小痛到了喉嚨自動咽下。

因此他像往常一樣笑道:“我能有什麽事,你還是擔心擔心監仙閣的那群家夥吧!”

他強行劈開陣法,想必那群人反噬的比他要厲害多了。

話說完,辜無眠又頓了頓,反應過來,伸出一只手啪地抓住宋溫涼沖他伸過來的手腕,孩子爭寵一樣道:“等等,你還是得擔心我!”

他一側頭,雙眼便撞進了一雙淚眼婆娑隱忍的眸子中,頓時啞了聲。

林中靜謐,樹葉疊著樹葉,有透白色梨花依依不舍地藏在她鬢間。

辜無眠松開手,擡了擡將那梨花摘出。

低聲道:“怎麽又哭了?替你師兄難過?這有什麽好難過的,都是修仙之人……”

宋溫涼微微搖了搖頭,啞聲道:“前輩,你真的沒事嗎?你看起來有點……疼。”

她這雙眼不知道是怎麽長的,從第一次見面就老覺得他在疼。

辜無眠現下是真覺得有點疼了。

“那你抱抱我就好了。”

他說道。

宋溫涼便抱了上去,臉一邊貼在本命劍的劍柄上,一邊貼在他滾燙震顫的脖頸。

辜無眠下頜繃緊,微仰著脖頸看著不遠處,喉結滾動了一下。

不戰鬥時,他一向是要將本命劍的共感打開的。這也算是蘊養本命劍的一種方式,而且這本命劍畢竟是從他的身體裏拿出去的,若是一直斷著共感,那麽本命劍受損了他都不知。

同一般劍客的劍不一樣,這本命劍是他的二身,一人一劍同命相連。

宋溫涼貼著他的本命劍,辜無眠覺得,這像是她鉆進他的心肺到了他的肉裏,緊緊地跟他連在一起了。

他忍不住咬緊了自己的後槽牙。

那些經年的痛意、那些剖肉挖骨的寒意好像都被暖熱的觸覺取代。

他仰躺在樹幹上,學著她得寸進尺,道:“如果能有親親我就一點都不疼了吧。”

辜無眠實在不是一個好學生,宋溫涼的真誠沒學到半分,司馬昭之心倒是不留餘力地從他的語氣中展露出來。

他聽著都有些要唾棄自己了,遂自暴自棄地往下塌了塌肩膀。

宋溫涼怔了怔,動動身體,擡頭看他。

那張靈秀的臉上被劍柄硌了個印子出來,落魄的模樣倒是跟他更配了些。

辜無眠被這雙眼睛看的心虛。

事實上他確實也沒有那麽疼,這疼痛是常態,他早就可以隨意忽略。

如今有人在乎,反倒讓他有些不自在。

“好了,那……”還是抱抱算了。

後面的話和身體的疼痛一樣被他吞咽進了喉嚨。

有人用唇堵住了他的話。

沒人教過宋溫涼接吻,她也沒見過豬跑,幾乎所有的經驗都是從辜無眠這裏得知。她縱情生長,直言直語,接吻時也隨心,想要閉眼就閉眼,有要得知的東西就睜開眼仔細看著。

她吻上去本想要觀察辜無眠的態度,然而吻上去之後才發現,這距離太近,她看不到。

於是宋溫涼的唇又離開,隔著一點點的距離觀看他的眼神。

沒生氣。

帶著些許詫異和迷茫,辜無眠垂著眸子深邃靜默地看著她。

樹林,風聲靜,此處空曠無垠。

宋溫涼看到他輕輕張了張嘴。

於是她便又貼了上去,學著他之前的樣子,將自己的舌尖顫顫巍巍遞上。

這讓宋溫涼的心臟咚咚咚地跳了起來,面頰浮上緋紅的顏色,眼睛也不自然地瞇起。

辜無眠原本想合唇,正好與她的動作撞上,只得喉嚨吞咽一下,不自然地張著唇,任由她探入,生怕驚跑了什麽一般。

氣息交疊,辜無眠垂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將人攬了過來。

宋溫涼吻著吻著便擠到了他的懷中,手也攬到了他的肩膀上。

這是一個綿長的吻,平淡又如藕絲般牽扯,相離之時辜無眠摁著她的腦袋還要再摁回來。

宋溫涼第一次不順從地往後仰去,這讓辜無眠有些疑惑。

隨後,看到了她有些不聚焦的眼神。

宋溫涼輕喘了一下道:“前輩,我有些呼吸不上來,我得歇一歇。”

她說的一本正經,表情認真。

辜無眠沈默了一下,隨即胸口有些震顫,唇角的笑難以掩蓋,側過頭無奈笑出了聲。

宋溫涼重新趴回他的肩膀,待到恢覆神智後,辜無眠已經收斂了笑聲,胸腔平靜下來,但她有種莫名的預感,遂狐疑地擡頭看了眼辜無眠。

果真與一雙仍舊充滿笑意的眸子對上了。

宋溫涼頓時有些惱了,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惱,但她就是惱了,還有些委屈。

她憤憤趴回了他的肩頭怒道:“我討厭前輩!”

辜無眠頓時又笑出了聲。

聽著就不像好人的動靜,驚動了旁邊的小蟲,飛落到遠處的枝叢看著這邊。

他又側了側頭在她耳邊啞聲問道:“真討厭?”

雖是玩笑地疑問卻有三分隱含的認真。

宋溫涼埋在他肩頭遲遲沒回聲,他便去揪了揪她的發尾,玩鬧一樣。

當真討厭嗎?

辜無眠有些暗含的擔憂和暴躁。

他忽然發現自己受不了討厭這個詞了,尤其是從她的嘴裏吐露,盡管那可能只是個隨口的話,可他仍舊受不了那其中有一絲一毫真意。

若是她雖說的是玩笑話,但實際上也是真話呢?

辜無眠手下輕快地、逗弄地揪著她的發,心裏亂糟糟的,眼神越來越沈。

忽然他滯了滯。

脖頸旁的氣息讓人難以忽略。

宋溫涼終於忍不住好奇,舔了他一口嘗嘗鹹淡。

“……”

辜無眠起先沒察覺是怎麽回事,直到她放肆地去舔第二口才驟然反應過來,那濕噠噠溫潤的東西可能是某人的舌頭!

宋溫涼舔了兩口,靜悄悄地等了等,沒等到任何動靜,便又去舔了第三口,感覺心裏的惆悵都少了些,頓時越發不知數。

她是個得寸進尺的行家。

直到被辜無眠捏住了後脖頸。

“想死嗎?”

辜無眠咬牙切齒地道。

宋溫涼頓了頓,若無其事地起身,道:“那我現在不討厭前輩了。”

她還談起了條件。

辜無眠氣笑了。

他的舌尖抵了抵自己上膛,完全不接受她的這個交易,危險地盯著眼前人道:“你先想想自己想怎麽死吧,嗯?”

宋溫涼見糊弄不過去,靜默地伸手抹了抹他側頸上一塊紅色地方的水漬——那是她剛剛啃出來的。

“我不想死。”

她說道。

因為太認真,導致辜無眠竟沒法再繼續問下去。

甚至想到了她的死。

這讓反而他自己心顫了下。

不過他維持著氣勢不肯後退。

宋溫涼覷他面色道:“你也可以啃回來。”

辜無眠壓了壓眉眼,果真摁著她的腦袋使她朝自己倒過來,臉埋到了她的脖頸旁。

宋溫涼害怕地縮了縮脖子,隨後英勇就義一樣又直起了脖子。

他遲遲沒有下嘴。

等候的這段時間,宋溫涼道:“前輩,我師兄他們還有可能重歸於好嗎?”

辜無眠道:“沒可能。”

他回答的太絕對。

宋溫涼連句回應也說不出口了。

甚至連接下來的問題都有些提不起精神去問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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